特定的审美情趣，和艺木思维方式的形成，是个历史的过程。中国国家找到了表现自己心灵的方法，也养成了这个民族特殊的审美习惯，成为他们的的集体记忆。中国的山水，用中国笔量表现，就很有意味。比如说黄山，我们看它美，而用油画就很难表现出这种意味。西方的油画，到了后期印象派，也很注重心灵的描写，像梵高( Vincent Van Gogh,1853—1890），也很像中国画家注重性灵那样。但后期印象派以后，很快到 20 世纪，现代主义出来；40年代，后现代主义甚器尘上，主观的东西多了，有些绘画离开物象比较远了。你们研究数学，当然是抽象的，不过就像你说，它也是在描述大自然。但绘画艺术不能过分抽象。好比你的大脚趾在鞋子里面动，你自己心里明白，别人不知道。中国现在有些画家，想按服西方的方式表达，但是我觉得这不是一条路。西方的哲学，如存在主义、解构主义等，对他们的艺术思潮有所影响，首先我们就缺乏这样的哲学学术背景；而且，我们自己的文化传统很深厚，是不容易抛弃的。近百年来传统文化曾造到割断，也没有完全破坏掉，现在在还渐的回归。

我普提出一个思想，就是回归古典，回归自然。其实，这两点也不是我的发明。人类历史上的文化进步，莫不按照这样的方式进行。古典和传统存在着，我们今天讲的回归，也不是完全地退回到古典发生的时代，我们心中有自己的理想的古典。
——范曾《大美不言·关于科学、艺术、哲学的对话》